交换杀妻案发生后,他爱上了我伪装的身份。一我叫苏晴,一个星期前搬进了这个高档小区,住在了沈蔚的对门。我的真实姓名是江然。一个月前,我的丈夫陈浩,和沈蔚的妻子白玲,死在了郊区的一栋别墅里。那栋别墅,是我们四个人用来“交换”的秘密场所。警方初步... 星辉文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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交换杀妻案发生后,他爱上了我伪装的身份。

我叫苏晴,一个星期前搬进了这个高档小区,住在了沈蔚的对门。

我的真实姓名是江然。

一个月前,我的丈夫陈浩,和沈蔚的妻子白玲,死在了郊区的一栋别墅里。

那栋别墅,是我们四个人用来“交换”的秘密场所。

警方初步定论是情杀。现场的证据指向我的丈夫陈浩,说他因爱生恨,在疯狂的嫉妒中杀死了白玲,然后畏罪自杀。

多么可笑又完美的闭环。

完美到,只剩下我和沈蔚这两个“幸存者”,被摘得干干净净。

沈蔚在媒体面前表现得像一个为爱心碎的圣人。他形容他的妻子白玲是带刺的玫瑰,热烈、奔放,但也容易灼伤人。他说他爱她的一切,包括她的不忠。

而我,江然,在做完笔录后就“消失”了。

所有人都以为我无法承受丈夫出轨、杀人、自杀的三重打击,选择了躲起来。

他们猜对了一半。

我的确是躲起来了。

但我不是在舔舐伤口,我是在磨利我的爪牙。

因为我知道,我的丈夫陈浩,那个连杀鱼都会手抖的男人,绝不可能杀人。

那么凶手,只可能是另一个人。

那个在镜头前,眼角含泪,深情款款的完美丈夫——沈蔚。

我要证据。我要让他为陈浩和白玲偿命。

所以我改头换面,换了发型,戴上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,用最素净的妆容掩盖我原本明艳的五官,化名苏晴,一个安静的自由插画师,住到了他的对门。

我像一张等待猎物的蛛网,安静地蛰伏着。

沈蔚很快就注意到了我。

他需要一个倾听者,一个能证明他有多“深情”和“无辜”的观众。

而我,苏晴,看起来是最佳人选。

那天傍晚,我“恰好”在楼下的长椅上画速写,他也“恰好”一身疲惫地从外面回来。

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,脸色苍白,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忧郁。他没有直接上楼,而是在我身边的另一个长椅上坐下,点燃了一根烟。

烟雾缭

绕,他英俊的侧脸在黄昏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落寞。

我知道,这是他精心设计的开场。

我假装没看见他,继续低头画画。

“画得真好。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像是被烟熏过,又像是哭过。

我抬起头,露出一个腼腆又疏离的微笑,“谢谢。”

“我妻子……以前也喜欢画画。”他恰到好处地切入了主题,眼神飘向远方,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。

我静静地听着,像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。

“她叫白玲,”他说,“像她的名字一样,像一朵风中的白铃兰,美丽,却也脆弱,容易被风吹走。”

我的指甲在画板背后掐出了深深的印痕。

脆弱?白玲是跆拳道黑带,能一个人撂倒两个壮汉。陈浩总开玩笑说,我们两对夫妻里,白玲才是战斗力天花板。

可是在沈蔚的嘴里,她成了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娇花。

“可惜,我没能保护好她。”他痛苦地闭上眼,一滴眼泪恰好从眼角滑落。

演技真好,我心底冷笑。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。

“抱歉,我不该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。”他睁开眼,对我露出一个歉意的苦笑,“只是看到你,就觉得很亲切。你很安静,和她……完全不一样。”

我知道,鱼上钩了。

“我叫苏晴,刚搬来。”我轻声说。

“沈蔚。”他站起身,向我伸出手,“以后,我们是邻居了。”

我伸出手,与他冰冷的手指短暂交握。

在他看不见的角度,我的眼神,冷得像冰。

沈蔚,你的表演,开始了。

而我,会是那个亲手为你拉下帷幕的人。

我们的关系,在沈蔚的主导下,进展得很快。

他会“无意间”在我出门时碰到我,然后绅士地帮我提购物袋。

他会“恰好”做了两人份的晚餐,然后以“不想浪费”为由,敲开我的门。

他坐在我的小餐桌对面,吃着我煮的面条,开始系统性地向我描绘一个全新的故事版本。

在他的故事里,白玲是一个追求刺激、情感泛滥的女人。而我的丈夫陈浩,是一个被白玲的魅力所吸引,最终走火入魔的偏执狂。

“白玲就是那样一个人,她像一团火,谁都想靠近,但靠得太近,就会被灼伤。”沈蔚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,语气悲伤,“陈浩……他陷得太深了。我早就劝过白玲,让她不要玩这种危险的游戏,可她不听。”

我垂下眼,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中的讥讽。

危险的游戏?

当初提出“交换伴侣”这个荒唐提议的人,不正是他沈蔚吗?

陈浩和我是大学同学,感情稳定但也归于平淡。沈蔚和白玲是我们一次酒会认识的。沈蔚风趣幽默,白玲美艳大方。

是沈蔚,用一种探讨人性边界的哲学口吻,循循善诱,将这个肮脏的游戏包装成一场“探索亲密关系新模式”的实验。

陈浩一开始是拒绝的。

是我,被沈蔚描绘的那种“挣脱束缚、直面欲望”的论调蛊惑了,我说服了陈浩。

现在想来,那不是蛊惑,那是从一开始就为我们准备好的陷阱。

“其实,我早就感觉陈浩不对劲了。”沈蔚叹了口气,放下勺子,眼神专注地看着我,“他对白玲的占有欲越来越强,甚至开始跟踪她。白玲很痛苦,她跟我说,她想结束这一切。”

我放在桌下的手,死死地攥成了拳。

一派胡言。

最后一次见面,是白玲哭着来找我。她说她受不了沈蔚的控制欲了,沈蔚不仅在家里装了摄像头,还在她的车上装了定位器。

她说,沈蔚在外面欠了巨额的赌债,那些人已经找到了家里。

她说,她想离婚,想结束这一切。

她还说,沈蔚最近买了一份巨额的人身意外保险,受益人是他自己。

“白玲,你相信我,沈蔚这个人太可怕了,我们必须马上收手,离他远远的。”这是我丈夫陈浩,在案发前一天晚上,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。

而现在,在沈蔚的嘴里,所有的角色都颠倒了过来。

施暴者成了受害者,警告者成了加害者。

“苏晴,你怎么了?脸色不太好。”沈蔚关切地问,伸手想碰我的额头。

我猛地向后一缩,避开了他的触碰。

“没事,”我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,“只是听了你的故事,觉得很难过。你的妻子……一定很爱你,只是用错了方式。”

我在赌。

赌一个杀人犯的虚荣心。

果然,沈蔚的眼神亮了一下。

他最喜欢听的,就是别人肯定他对白玲的“爱”。

“是啊,”他像是找到了知音,声音都变得激动起来,“所有人都误解我,他们觉得我戴了绿帽子,是个窝囊废。只有你,苏晴,只有你懂我。我爱她,所以我愿意包容她的一切。”

“那你一定很痛苦。”我轻声说,像是在安抚一头受伤的野兽。

“痛苦……但也值得。”他深深地看着我,眼神里开始掺杂进一些别的东西,一些让我恶心的,炙热的东西。

“苏晴,你知道吗?在你身上,我看到了一种……平静的力量。和白玲那种毁灭性的美丽完全不同。你像一片宁静的湖,能抚平我所有的伤痛。”

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
他开始把对白玲的“深情”人设,无缝转移到我的身上。

他不是爱白玲,更不是爱我。

他爱的,只是那个沉浸在悲剧爱情故事里,感动了自己的“男主角”形象。

“时间不早了,我该休息了。”我站起身,开始收拾碗筷,下了逐客令。

沈蔚有些失望,但还是很有风度地站了起来,“好,那你早点休息。对了,这个周末,我能请你看一场画展吗?就当是……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倾听。”

我没有理由拒绝。

因为我知道,他的书房,他那个严禁任何人入内的书房,藏着他所有的秘密。

而我要的,就是一个能自由出入他家的理由。

“好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
关上门,我靠在门板上,浑身都在发抖。

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恶心。

沈蔚,你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。

我一定会撕下你的假面。

周末的画展,我心不在焉。

沈蔚却兴致很高,他不停地在我耳边讲解着每一幅画的流派和背景,试图展现他渊博的学识和高雅的品味。

他英俊,多金,谈吐不凡。

在外人看来,我们就像一对正在暧昧期的璧人。

一个忧郁的艺术家,一个温柔的倾听者。

多么般配。

我看着他被灯光勾勒出的完美侧脸,心中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。

“沈先生,你懂的真多。”我适时地送上崇拜的目光。

“叫我沈蔚就好。”他笑了,眼里的热度又深了几分,“我对艺术一直很感兴趣,我家里还收藏了一些名家的画作,如果你有兴趣,随时可以来参观。”

“真的吗?那太好了!”我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喜,“我最想看看你书房里的收藏,听你说,那里才是你的宝库。”

沈蔚的笑容僵硬了一瞬。

“书房……比较乱。”他含糊地说,“下次吧,下次我整理好了再请你来。”

我知道,书房是他的禁区。

越是禁区,就越证明里面有鬼。

从画展回来后,他把我送到门口。

“苏晴,”他忽然拉住我的手腕,目光灼灼地看着我,“今晚,能留下来陪我吗?”
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充满了暗示。

“我一个人……太孤独了。这个房子里,到处都是我和白玲的回忆,我快要被逼疯了。”

我用力抽出自己的手,心脏因为紧张和厌恶而剧烈跳动。

“沈蔚,我们太快了。”我垂下眼,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,“我……我还没准备好。”

我不能让他得逞,但我更不能把他推开。

我的拒绝,必须是柔弱的,带着一丝欲拒还迎的羞怯,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勾起他的征服欲。

果然,沈蔚眼中的欲望褪去了一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般的耐心。

“抱歉,是我太心急了。”他温柔地说,“我只是……太喜欢你了,苏晴。我第一眼看到你,就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。”

他顿了顿,深情地看着我:“我不会逼你。我会等你,等到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。”

我点了点头,逃也似地回了自己的家。

我需要一个机会,一个能潜入他书房的机会。
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

两天后,沈蔚告诉我,他要去邻市出差,大概三天后回来。

“家里的一些绿植需要浇水,能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吗?”他把钥匙递给我,眼神里满是信任。

我接过钥匙,指尖冰凉。

“好。”

他离开的那天下午,我用他给的钥匙,打开了他家的门。

空气中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昂贵的木质香水味,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
那味道,和案发现场的一模一样。

我的心跳开始加速。

我没有去看那些需要浇水的绿植,而是径直走向了他的书房。

门是锁着的。

这难不倒我。我从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开锁工具,这还是我为了写一个侦探小说的脚本,特意去学的。

“咔哒”一声,门开了。

书房很大,一整面墙都是书架,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艺术品。

一切看起来都井井有条。

但我知道,魔鬼就藏在细节里。

我戴上手套,开始地毯式地搜索。

抽屉,书本的夹页,画框的背后……

一个小时过去了,我一无所获。

沈蔚太谨慎了。

难道是我猜错了?

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,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桌底下那块看起来异常厚实的地毯上。

我蹲下身,掀开了地毯。

地毯下面,是一块颜色和其他地板略有不同的木板。

有撬动的痕跡。

我用工具撬开木板,一个暗格出现在我眼前。

里面没有凶器,没有带血的衣服。

只有一个小小的,黑色的U盘。

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,将U盘插了进去。

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。

我点开了它。

视频的画面很昏暗,像是在一个没有开灯的房间里,通过隐藏的摄像头拍摄的。

画面里,是白玲和一个男人。

是我的丈夫,陈浩。

他们衣衫不整,似乎刚刚经历过一场争吵。

“沈蔚疯了!他就是个赌徒,是个魔鬼!”白玲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他说如果我们不继续这个游戏,他就要把我们的事捅出去,让我们身败名裂!”

“我们必须报警!”陈浩的声音很坚定,“他欠了那么多钱,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!白玲,你听我的,我们现在就去警察局!”

“不……不行……”白玲瘫坐在地上,绝望地摇头,“他有我的视频……他说如果我敢报警,他就把视频发给我爸妈,发到我公司的每一个人手上……他会毁了我……”

视频到这里,戛然而止。
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
原来,所谓的“交换”,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骗局,一场勒索。

沈蔚利用这个游戏,拿到了白玲和陈浩的出轨证据,以此来威胁他们,尤其是威胁害怕身败名裂的白玲,逼她不断从家里拿钱,去填补他那深不见底的赌债窟窿。

而当白玲再也拿不出钱,并和陈浩联合起来想要反抗时,沈蔚动了杀心。

他杀了他们,伪造成情杀的假象,不仅能摆脱两个“麻烦”,还能骗取白玲巨额的意外保险。

一箭双雕。

好一招毒计。

我死死地咬住嘴唇,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。

我把U盘复制了一份,然后将一切恢复原状。

走出沈蔚家的时候,夕阳正浓,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
我看着自己的影子,笑了。

那笑容,冰冷而决绝。

沈蔚,你的末日,到了。

沈蔚是第三天晚上回来的。

他回来的时候,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。

我为他准备了“接风洗尘”的晚餐。

烛光,红酒,牛排。

他看到这一切,眼中的惊喜几乎要溢出来。

“苏晴,你……”

“欢迎回家。”我站起来,对他露出一个温柔到极致的笑,“我等你很久了。”

他走过来,从背后抱住我,将头埋在我的颈窝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
“苏晴,你知道吗?出差这几天,我满脑子都是你。我发现,我好像……真的爱上你了。”

他的呼吸喷在我的皮肤上,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

我强忍住推开他的冲动,转过身,抬手抚上他的脸。

“我也是。”我轻声说,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,“我也很想你。”

他的眼中燃起火焰。

“苏晴……”他低头想吻我。

我用手指抵住他的唇。

“先吃饭,好吗?”我笑着说,“我准备了很久。”

他有些失望,但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。

我们在餐桌前坐下。

烛光摇曳,映着他英俊的脸庞,也映着我眼底深不见底的寒意。

“这次出差顺利吗?”我为他倒上红酒,状似随意地问。

“很顺利,谈成了一笔大单子。”他抿了一口酒,心情很好,“等这笔钱到账,我就可以把之前的一些债务还清了。”

“债务?”我故作惊讶,“你还欠着钱?”

他愣了一下,随即苦笑道:“做生意嘛,总有些资金周转不开的时候。不过你放心,很快就都没问题了。”

“是因为……堵伯吗?”我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问。

他的脸色,瞬间变了。

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具,出现了一丝裂痕。

“你……听谁说的?”他的声音冷了下来。

“白玲。”我说出了那个名字。

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
他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,死死地盯着我,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。”

“不明白吗?”我笑了,拿起桌上的手机,点开了那个视频,“那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,或许能帮你回忆一下。”

视频里,白玲绝望的哭喊和陈浩坚定的声音,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餐厅里。

沈蔚的脸,一瞬间变得惨白。

他猛地站起来,想要抢我的手机。

我向后一靠,躲开了他的手。

“这个视频……你是从哪里弄到的?”他死死地盯着我,眼神里不再有任何爱意,只剩下惊恐和杀意。

“在你的书房,地板下面。”我平静地告诉他。

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,跌坐回椅子上,喃喃自语:“不可能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
“没什么不可能的。”我关掉视频,身体前倾,同样死死地盯着他,“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?你以为所有人都像傻子一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?”

“你不是苏晴……”他终于反应了过来,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,“你到底是谁?”

我看着他,看着这张我曾经一度觉得温文雅尔的脸,如今只剩下扭曲和狰狞。

我慢慢地,抬手摘掉了脸上的黑框眼镜。

然后,我解开了束发的皮筋,让一头原本盘起的长卷发,如瀑布般散落下来。

最后,我用纸巾,一点一点,擦掉了脸上那层让我显得憔悴又平凡的素色妆容,露出了我本来的面目。

那张和白玲有七分相似,却更加明艳、更加凌厉的脸。

“现在,你看清楚了吗?”我看着他瞳孔中不断放大的恐惧,冷笑着问,“沈蔚,一个月不见,就不认识你的‘共犯’了?”

他的嘴唇哆嗦着,一个名字从牙缝里挤了出来。

“江……然……”

“是我。”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像在看一只肮脏的臭虫。

“很惊讶吗?惊讶那个在你口中,因为丈夫出轨杀人而崩溃到消失的懦弱女人,会站在这里?”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他指着我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“我什么?”我一步步向他逼近,“我想问你,沈蔚,午夜梦回的时候,你有没有梦到过陈浩和白玲?你有没有梦到他们浑身是血地来找你索命?”

“你有没有想过,你杀死的,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!陈浩他那么善良,他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!白玲她那么爱你,她只是想离开你这个魔鬼,开始新的生活!你凭什么?你凭什么夺走他们的一切!”

我的声音越来越大,最后几乎变成了嘶吼。

压抑了一个月的仇恨、愤怒、悲痛,在这一刻,尽数爆发。

“疯子!你就是个疯子!”沈蔚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他面目狰狞地扑向我,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那我就送你去和他们团聚!”

我早有防备。

在他扑过来的一瞬间,我侧身躲过,同时将手中的红酒,狠狠地泼在了他的脸上。

他被酒精刺激到眼睛,惨叫一声。

我趁机抓起桌上的餐刀,抵住了他的喉咙。

冰冷的刀锋,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。

“你以为,我会毫无准备地来找你摊牌吗?”我冷冷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。

“在你进门之前,我已经把视频的备份,连同我这段时间收集到的,关于你堵伯、被追债的所有证据,都发给了警方。”

我抬起手腕,让他看我的手表。

“现在是晚上八点半。我跟他们约好了,如果九点之前,我没有给他们发报平安的消息,他们就会直接上门。”

我看着他瞬间灰败的脸色,笑得愈发灿烂。

“我们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,可以聊聊。”

“聊聊你所谓的爱。”

沈蔚彻底崩溃了。

他瘫软在地上,像一滩烂泥。

“我没有想杀她……我真的没有想杀白玲……”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,“我只是想教训一下陈浩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!是他,是他怂恿白玲跟我离婚,想带走白玲!我那么爱她,我怎么能失去她?”

“爱?”我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,“你所谓的爱,就是监视她,控制她,拿她的私密视频威胁她,逼她帮你还赌债?”

“你所谓的爱,就是当她失去利用价值,想要逃离你的时候,就毫不留情地杀了她,还想骗取她用生命换来的保险金?”

“沈蔚,你别再侮辱‘爱’这个字了。你根本不爱任何人,你只爱你自己!”

我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锥子,狠狠地扎进他虚伪的心脏。

“不……不是这样的……”他疯狂地摇头,似乎想说服我,更想说服他自己,“我是爱她的……是她背叛了我……是她和陈浩背叛了我……”

“所以你就杀了他们?”我追问。

“我没有!我只是……失手了!”他尖叫起来,“那天我把陈浩约到别墅,只想警告他离白玲远一点。我们吵了起来,动了手……我没想到他那么不经打,我只是推了他一下,他的头就撞到了桌角上……他就不动了……”

我的心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痛得无法呼吸。

陈浩……我那个善良又懦弱的丈夫,就是这样……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个魔鬼的手里。

“我当时很害怕……”沈蔚的声音颤抖着,脸上满是恐惧,“我不知道该怎么办……就在这个时候,白玲来了,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陈浩……她尖叫着要报警……”

“所以你就一不做二不休,连她也一起杀了,对吗?”我替他说出了后面的话。

他没有回答,只是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我。

沉默,就是最好的回答。

“你杀了他们之后,冷静地处理了现场,伪造成陈浩杀人后自杀的假象。”我继续说,声音冷得像冰,“你以为自己很高明,但你忘了,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。”

“你留在现场的香水味,你书房里藏着的视频,你那份迫不及待想要生效的保险合同……沈蔚,你的每一个行为,都在叫嚣着‘我就是凶手’。”

“我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,我只需要静静地看着你表演,你就会自己露出马脚。”

我看着他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,忽然觉得有些好笑。

“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?”我蹲下身,与他对视。

“最可笑的是,你竟然会爱上我。”

“爱上这个,你一手制造出来的,受害者的妻子,伪装成的‘苏晴’。”

“你告诉我,你爱的是苏晴的什么?爱她的安静?爱她的温柔?爱她能抚平你的‘伤痛’?”

“不,你爱的不是她。你爱的,只是一个能满足你病态控制欲的,完美的替代品。一个不会反抗,不会背叛,永远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你的,完美的玩偶。”

“就像,你一开始希望白玲成为的样子。”

“沈蔚,你真可悲。”

我的话,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他忽然像疯了一样,朝我扑过来,想要掐住我的脖子。

“闭嘴!你给我闭嘴!”

但我已经不是一个月前那个只会哭泣的江然了。

我利落地侧身,用尽全身力气,一脚踹在他的腹部。

他闷哼一声,摔倒在地。

我走上前,用脚踩住他想要挣扎的手,将餐刀的刀尖,更深地抵进他的皮肤。

一丝鲜血,顺着刀锋流了下来。

“别动。”我轻声说,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,“警察……就快到了。”
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
每一秒,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
我们维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,他躺在地上,我站着,刀尖对着他的要害。

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。

餐厅里,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声,和墙上挂钟“滴答”的声响。

滴答,滴答。

像是为他生命倒数的丧钟。

终于,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和警方的喊话。

“开门!警察!”

我笑了。

我慢慢地,慢慢地,收回了我的刀,也收回了我的脚。

我看着沈蔚那张灰败如死狗的脸,最后说了一句话。

“沈蔚,你知道吗?陈浩死前,一直在跟我说,他后悔了。”

“他后悔陪我玩这个荒唐的游戏,后悔认识了你。”

“而我最后悔的,就是没有听他的话。”

“现在,一切都结束了。”

我拉开门。

门外,是无数张严阵以待的脸,和黑洞洞的枪口。

警察们一拥而入,瞬间将还瘫软在地上的沈蔚制服。

手铐锁上的清脆声响,是我这一个月以来,听过的最悦耳的声音。

我没有再看他一眼。

我转身,一步一步,走出了这个充满了罪恶和谎言的房间。

走廊的灯光很亮,照在我的脸上,有些刺眼。

我抬起头,迎着光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
空气里,没有了那股令人作呕的木质香水味。

真好。

从今天起,苏晴死了。

而江然,新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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